那年我21岁 大学四年级 那年我认识了一个摄影师 32岁 那年我除了上课以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跟他在一起 那年我天真的以为那会是我的未来 那年的夏末 初秋 那年的第一场冬雪 我们都一起经历 那年的欢声 笑语 那年的争吵 眼泪 现在想来都还温热 舔一舔嘴角 还能尝到涩涩的咸味 闭起眼睛深深呼吸 还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巴宝莉香水的味道
因为遇见了他 我开始考虑放弃毕业就出国的想法 我开始学习摄影 学习淘宝店的经营 因为我遇见了他 我的世界里满满的全是他 我跟我身边的同学谈论他 我跟我最好的朋友谈论他 我跟我的姐姐谈论他 我的微博里满满的都是他 我的手机里满满的也都是他
他教我拍照 他教我录像 他教我调色 他教我剪辑 我一度感觉 当时我之所以有 全是他与
我见过他的妈妈 我见过他的朋友 我听过他的那些故事 我感受过他的脆弱与无奈
我原本以为 我会一辈子都跟他在一起了 不久之后我们会经历像言情剧里那样的浩劫 不顾父母朋友的反对 拼死也要在一起 一起私奔 浪迹天涯 然后我们会有两个孩子 他会教给他们拍照 我会带着他们环游世界 看他那么原本那么不可一世的样子因为不会外语眼巴巴的瞧着我
我们一起看过午夜场的电影 我靠在他的肩上 手不老实的摸来摸去 听着他在我耳边的喘息 然后他的鼻子埋进我的头发 那个时候看完电影他会搂着我的脖子说 跟我回家吧 我也会给家里扯个谎就跟他回家了
我们一起在网吧打过魔兽 我不会打 只是看着他打 两局之间他会摘下耳机看着我 然后我们碰一下啤酒 回去的时候 深秋的寒夜里我带了厚厚的围巾 我说 我想剪头发了 他看了看我 没有说话 亲吻了我的鼻子 摸着头发的手一直伸到围巾里边 分别的时候 他说 这样多好 别剪了
他在山西平遥参加影展 临行前那天下午 在他家小区门口分别的时候他说 你来平遥吧 我说我才不要去 但是我回去就定好了车票和客栈
在平遥我在他的作品前站了好久 他不在 转身离去的时候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位美女？ 我回过头去 看见他妈妈的笑脸 我当时觉得这大概是世界上最和谐的一幅画面了
然后在看这个故事的你们 一定觉得 这个混蛋辜负了当年的我 其实当年的我 也是个混蛋
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知道他已经有女朋友 在这段关系开始之初 他就告诉过我 只是后来他没有提 我也不愿意再问
十月份的时候他突然告诉我 我跟她分手了 其实后来想想 如果当时我问你 你娶我好吗 也许事情会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之后的半个月应该是我最开心的半个月 那时的我以为他终于全部属于我 我终于不用担心他会有一天跟我说 我要结婚了 我们就这样结束吧
我开始幻想以后的生活 我开始幻想带他回家跟我爸爸相互争吵的样子 我开始想象他参加我毕业典礼然后在图书馆前的草坪上跟我说 咱结婚吧的样子 我开始幻想跟他一起去日本德国荷兰印度马来西亚斯里兰卡阿根廷的样子 我开始幻想我们一起拍照一起相拥一起大笑的样子 我开始幻想所有原先就已经想了千百遍的事情
那段日子现在回想起来都还是粉红色的 我们之间还没有争吵 还没有欺骗 我们不谈未来 我们肆意欢乐
但是大概是把所有的快乐和愉悦都挥霍得太快 之后的日子里我们开始争吵
起因很简单 我看到他一直在跟另一个女孩发微信 那个女孩我是认识的 是跟认识他在同一个活动上
在那年夏天的尾巴 我曾经无意间瞥到过几次 他也主动跟我说过 很自豪地跟我说 那个女孩还挺仰慕他 我也只是笑笑 毕竟我在他身边 毕竟她在遥远的冰天雪地的俄罗斯
他是摄影师 裸体的女孩拍过那么多这我都知道 也一直觉得没什么 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个没有那么简单 但是我什么也没说
他拍过一组长城星空 发在朋友圈 我又看见那个熟悉的侧脸 我点赞 他还高兴地告诉我 你是正好第八十个哦 我说 棒棒哒
后来我又看到了那组星空的全部 看到在长城 一样的剪影下 两个人面对面的侧脸 那个女孩梳着马尾 背着一个双肩的小包 他穿着我熟悉的那件背心 两个人看起来真是美好
我不知道正在看故事的你们有没有那种脑子 嗡 一下然后瞬间什么都空白的体验 那种感觉大概就是人死的那一瞬间的感觉
然后我回想起不久之前一次外拍回家的路上 在车上他说 等雪停了 应该去拍长城 找个时间带你去 但是得两天 得住一晚上 我说没问题啊 我有两天连续的空闲
原来星夜长城是你惯用的伎俩啊
我看了照片的日期 10月8号 就在这组照片拍摄的几天前 晚上我说你家真冷 他还说 你离我近点儿就不冷了然后从后面抱住我 我开始想 他分手到底是为了我 还是为了谁
原本我热爱星空的浩瀚 原本我热爱古墙的荒凉 原本我热爱剪影的静谧 从那天开始 真的彻彻底底都不喜欢了
很多妹子们都说过这种事情让她们觉得恶心 我还不以为然 只是可恨罢了 但是那天以及日后我再看到星空和剪影的时候 竟然真的会觉得反胃
我开始跟他无理取闹 我开始好端端看着他就开始掉眼泪 我开始故意在朋友圈发一些有关背叛的言辞 然后选择只有他可见 但是每次跟他吵完架 他一抱住我的时候 他一亲吻我的时候 他一碰着我的脸让我看着他的时候 我就觉得 这片刻的陪伴就足够了
我一个人的时候 却又觉得不甘 终于有一天 我做了一件让我既后悔又觉得做对了的事情 他上楼放东西 手机就在车里 就在我的手边 我拿起来看了他的微信 我原以为 十月中 那个女孩去了莫斯科 也就不会再有交集了 但是我看到的是那天下午还有消息往来 然后再往上是凌晨他发给她的几条很长很长的消息 他说 你能保证明年回国就跟我结婚吗 如果不能 我也不想耽误你 毕竟我们相差这么多 那个女孩说 结婚毕竟是很重要的事情………… 然后说要去忙了 他回复说 你去吧
当时的感觉我至今都无法形容 放下他的手机 我在车里特别大声地叫喊 然后特别大声地哭 他一开车门真的吓了一跳 然后他问我 怎么了 我擦干眼泪 笑笑说 没事儿 然后他上车 启动 开动 然后我突然歇斯底里地问他 Do I ever mean anything to you!? Do I!? 他什么话都不说 我又用问 vielleicht bin ich dir niemand. Richtig? Ich bin immer nur niemand. Ich bin nichts. Ich bin nur wie ein Dumm-Ass. 他英文不好 自然也不懂德文 我只是想发泄 不想让他真的知道
等红灯的时候 他说 你对我来说怎么会什么都不是 你闹够了没有
我家门口的那条路上 本来车就少 还有一处很安静的拐角 那是我们的somewhere only we know 他把车停下 说 聊聊吧 怎么了
我不好意思说我看了他的手机 就只是问他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消失了 你会不会是那个着急找我的人 他说 如果有一天你消失了 我不会去找你 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回来 你会重新出现在我面前 我说 你以后的计划是什么 工作上 生活上 我都想知道 他说 我的计划就是明年结婚 我不光要为我考虑 我还得为我妈考虑 我能等 我妈不能了 而且你也说过 你这辈子都不想结婚 你不想做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勉强你 我说你知道吗 其实我明年没有在准备出国了 他说 永远都不要为任何人改变你人生的计划 永远不要 不然你以后会后悔的 我这样做过 现在我很后悔 我说 后不后悔那是我的事儿 我还想知道我对你来说算什么 我是不是什么都不是 他说 你刚才那样 要是别人我早大耳刮子抽他了 你说呢 不早了送你回家吧
然后那一夜我没有睡觉 我想了很多 我一遍一遍读张嘉佳的那些话 跟着音乐列表一首一首地唱下去 唱到一半 就会哭 就哭的很大声 然后哭累了接着唱歌 然后再哭 没有经历过一夜辗转 一夜不眠 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一点和六点之间 竟然夹杂着这么多眼泪和呐喊
早上还有外拍 他要我八点半在我家门口等他 但是我好不容易熬到六点 就起床了 然后七点钟我就站在他家门口了 没有敲门 没有声响 昨天晚上编了一条十一个字的微信 但是终究没有发给他 我想早上当面问他 我想问他 我想嫁给你 你愿意娶我吗 但是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我却依然没有问出口
那一上午我都跟他别别扭扭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说 你差不多行了 我说不行 我说 我原本觉得 如果我从你这儿得到的跟别人的一样多 那我就不要了 但是我没想到 我得到的 连别人的一半都不到 然而我就用这一半都不到的好 给自己编织了一个那么那么美丽的梦境 然后自己睡在里边出不来了 中国人都说好事成双 你还真是厉害啊 他好像听明白了 表情变得我从来没见过的凝重 他低头想了半天 说 你是不是看我手机了 我想都没想就说 用不着我看 有人会发给我看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这样一来 我们的关系 即便走下去 也是走在一段谎言上 他说 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我说 她什么都没说 也不是她发给我的 只是我们的圈子很小 在同一所学校 一个大四一个研二 都是学外语的 相互的朋友也很多 你现在脑子是不是 嗡 的一下 那种感觉特别爽吧 我当时就是这种感觉 谢谢你啊 他说 你觉得我还会理她吗 我说 又不是她发给我的 你要是真的喜欢还可以继续啊 他说 不管是不是她发的 她把这个事情泄露出去了 那个时候我真的怕他会看穿我的谎言 我真的怕这个谎言被揭穿以后我们形同陌路 他接着说 其实我跟她 一天也发不了几个信儿 隔得那么远 我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说 你自己想去吧 那个时候我就真的以为这事结束了 虽然我做的不对 但是即使过去这么久 现在想来 我也还是不后悔的
因为一切没有停止
过了两天安生日子
但是那段时间我一空闲下来 脑子里眼前全是那座烽火台 全是那片夕阳 全是那两个剪影 一想到这个我就跟他吵架 一吵架他就抱着我 一抱着我我就靠在他肩头哭 然后就这样不健康地循环了好久
其实也不久
十二月的一个周末 我们去外拍 在路边等车的时候 我看着他 他说 你老看我干嘛 我笑着说 你管呢 然后低下头去的瞬间 看见他的手机屏幕 微信的界面 4.7英寸的屏幕一屏可以显示7个对话 中间位置的是一个蓝底小起的头像 是一个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头像 是一个我一看见就心里一沉的头像 微信联系多如他一般的人 恨不得五分钟前的对话就被顶到下一屏去了
然后我什么也没说 车上没开灯 我带着耳机看着窗外 然后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咬着嘴唇还不出声 空气中大概是有种介质会传递感情 他伸手过来搂我的脖子 我梗着脖子 然后他从边上滑到我身边 黑灯瞎火地用手给我擦眼泪 然后给我看他家的微信群 给我看他弟弟的孩子 给我看他妹妹的孩子 他说 连我妹都有孩子了 我说 那你也生啊 他笑着说 我怎么生 我说 你自己生呗 他也只是笑笑不再说话
那天到家之后我抱着他哭 我说 我看不见我的未来 我身边的人都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但是我现在还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他说 你如果愿意回到原来 你现在就可以回到图书馆去背单词 考德福 出国 我看着他没说话 他沉默了好久 然后说 你做你自己的选择 不用考虑我 我看着他 使劲儿地摇头 摇得眼泪都飞起来 他又想了想说 我现在还不牛逼 要不这样 等我牛逼了 你再接着跟着我学 我说我不 他说 你看 你已经做出选择了 你不要怕 我会给你把握好方向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觉得这条路走不下去了 我会告诉你该离开了 我会给你找好你的出路 你怎么会觉得看不见亮呢 我这么大年纪了都还能看见 你才21岁 有什么的
走在他家小区的石板路上 他把手插在腰上跟我说 来 我说干嘛 他说 来 挎着啊 我说不 然后他走过来 抓起我的手穿过他的胳膊 说 走吧 然后我突然停下来看着他的眼睛 我一遍一遍的叫着他 大腿 大腿 大腿 他说 你有话快说 我还是一遍一遍的叫着他 大腿 大腿 大腿 我在等那个能让我鼓起勇气的一股劲儿 在叫了十分钟大腿之后 我说 我想嫁给你 你愿意娶我吗 跟那条微信一字不差的问法 他愣了一下 说 小丫头 你知道嫁人意味着什么么 别动不动就说嫁不嫁的 我说 我是考虑过的 仔细考虑过的 他说 我知道你考虑过 但是你能接受我的工作吗 我的工作就是每天跟不同的女孩发微信调情然后让她们来拍裸体 还有 我结婚就为了生孩子 你能立马就放下一切以后就带着孩子吗 你的梦想呢 你以后的人生都不要啦 我低着头什么也没说 因为这些真的是我以前不曾想过的 他接着说 我知道你想了很久 但是要留住一个人不只有嫁给他这一种办法啊 咱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如果结婚了 才是真的断了咱俩的缘分 我说 你结婚了以后肯定会割舍很多东西 我一定是被你割舍掉的那部分 他说 是 我是会舍掉很多定西 但是如果你不愿意离开我 那我一定不会舍掉你 然后特别认真地看着我 然后把我搂进怀里 他开玩笑地说 唉 又一个姑娘要嫁给我 你呀 小孩儿 想什么就是什么 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情 你觉得你爸爸会让你嫁给我吗 你看 我刚才随便说两个以后会面临的情况就给你吓尿了 唉 小丫头 你刚才都给我吓蒙了 走吧 送你回家 回家好好冲个热水澡 咱还像原来一样
那天晚上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 想的特别明白 我说 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 便是韶华错付 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 便是无可奈何 所以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 多不容易 跨越了千山万水 但最长情的陪伴 又不只有一对戒指一种 那个时候我以为我想明白了 我以为我能放下之前所有的想法 还像当初刚遇见他的时候一样
但是我不行
第二天我以为我想通了 像往常一样去找他剪片子 一见他 他笑着问我说 诶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想嫁给我的 我笑着说 你管呢 然后像往常一样吃着他煮的麦片 以前的早晨他会煮麦片 然后加上黑芝麻糊 简直是黑暗料理 有一天早上 我发现他没有煮麦片 而是用面包做了三明治 大喜过望 今天竟然不吃麦片啊 他说 麦片吃完了 还没买 我说太好啦 他说 是吗 这么高兴呀 那你吃完以后把锅刷一下啊
然后他剪片子 我趴在桌子上玩手机 玩儿着玩儿着又想起那组剪影 然后我窝在沙发里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我在意的不是能不能在一起 我在意的是 那组照片就像是一个大写的羞辱 羞辱我的自作多情 其实我们从没有一个确定的关系 本来这也就不算做是背叛 都只是我活在自己的想象里 但是我还是觉得委屈 他过来蹲在我面前 说 怎么了 我一直在你身边呢 你怎么还哭呢 我抱着他的靠垫 头埋在靠垫里 他过来抢我的靠垫 他说 你看 一拿走你就不想哭了吧 越抱着越想哭 行啦 你自己哭会儿吧 其实我想他抱住我 把我的头按在肩上 我想他摸着我的头发跟我说 来 哭吧 于是又是不愉快的一个下午
晚上他送我回家的时候 他说 你明天在家休息吧 我一个人剪片子 我说我明天要上课 他说 你这是怎么了 昨天不是说的好好的吗 我说 我怕你骗我 我怕你从始至终一句实话也没跟我说过 我见过你跟别人说谎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样子 我怕你过去跟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在骗我 他苦笑一下 说比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 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对你是什么样的 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你自己不会判断吗 你不会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吗 我说 那你能保证你跟我说的都是实话吗 他说 你看着我的眼睛 我跟你说的都是实话 我说 你觉得我对你有利用价值吗 他说 没有 你信不信 我明天就可以找到人来替代你 我说我信 他说 你要相信你自己的判断 你要相信你眼睛看到的 你要相信你心里一直认为的 不要听别人瞎说 你不相信我 那是因为你自己不自信 所以你不敢相信我 我低着头 小声地哦了一声 但是点头点得很用力
第二天我剪掉了我留了两年的头发 作为我和过去告别的标志 剪头发的时候 发型师小哥都不忍心下手 旁边一个在做焗油的奶奶也说 多好的头发 剪了多可惜 我说没事儿 剪吧 他说剪到哪儿 我拿手比了比脖子 这儿 小哥剪了好一阵儿 剪刀披肩的位置 我说 这就是最后的位置吗 他说 还短啊 我说 剪 他笑着说 看来一开始我不该手下留情啊 我想 之后我们大概依然像以前一样 对彼此的未来没有要求 memento mori
刚剪完头发到家 他微信发来视频请求 要给我看刚剪好的片段 然后惊奇地说 你剪头发了 原来不是挺好的 为什么剪 我说 早就想剪了 我没说的是 你当时说不剪我才没剪 然后他说 你还没带我参观过你家呢 我说 那好吧 然后拿着手机在家里走了一圈 给他一个一个讲家里的角落 给他一张一张我收到的来自世界各地的明信片 给他一件一件地展示我书柜上那些 收藏 背后的故事 然后他说 晚上看电影吗 我说好啊
我在买水的时候 他从背后拍我 我转过头去 看见他看着我的头发 眼睛里有些复杂的东西我看不懂 我笑着说 好看吗 他笑着说 好看 我说 那就好 然后接过果汁 拉着他的手往楼上走 一边走一边给他讲下午上课的时候因为老跟基友说话被老师无数次提问的事情 他也一脸宠溺地笑着听着 日子就像回到了以前 回到了我刚刚跟他熟络 还没想过以后的时候 我又靠在他肩上 我又摸来摸去 我又能听见他在我耳边的喘息 他又把鼻子埋进我刚洗的头发 看完电影送我回家的时候 在家门口又可以拥抱 又可以吻别 我又问了他一边 我的头发好看吗 他一边摸着发梢一边说 好看
那个时候 我也以为我能完全放下过去 我也以为我能翻过这篇儿 但是我一想到在箭扣可能会发生的那些事儿 我就要发疯 我想 我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去箭扣了 尽管我没去过 但是就是不会去了之后依然就是 我们拍素材 我们剪片子 我们吵架
后来年底之前有一天 我跟他说 我觉得跟你在一起不开心 我这两个月来都不开心 特别不开心 他说 那你想怎么样呢 非得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你才愿意了是吗 我说不是 我说 我一看见你就想掐死你 但是看不见你我就想你 跟我小时候跟我姐一样 见面就打 不见面就想 他说 你呀 对身边人就这样 就这操行 行了 我过两天出门给人拍片子去了 几天不见就好了
12月28号 他过生日 晚上我去他家送礼物 本来说不上楼了 但是他说 你上来 我妈有事儿跟你说 心情忐忑就上楼了 想到的最坏的结果就是他妈妈知道了我们之间的一切 然后让我远离他儿子 不要耽误他 一上楼 原来他妈妈只是要留我的微信
生日礼物送了一瓶阿玛尼的香水 盒子底层还放了恶作剧的安全套 里边还加了一张贺卡 贺卡上写了一段歌词
Say you'll remember me
Standing in a nice dress
Staring at the sunset babe
Red lips and rosy cheeks
Say you'll see me again
Even if it is just in your wildest dreams.
还写了一句话
Happy Birthday
My forever-18year-old Boy
他每天都在说自己永远18岁 那就让他永远18岁吧
走的时候 进电梯前我跟他说 那个礼物下边还有一层哦
然后还没走出楼门 就接到他的电话 接起来第一句就是 你大爷！以后不准这么没大没小！然后说着说着又吵一架
然后他在电话里特别正经地跟我说 你这样情绪化不好 以后我不希望再看到你这样 我那一瞬间竟然小声地说 哦 嗯
然后第二天他就去旅拍了 我第二天期末考试
下午考完试刚到家躺在床上就收到微信问我考得怎么样 是很暖心没错 但是就是不踏实
不知道在看文的你们能不能体会 即使这么暖心 但是他说的话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想相信 也不敢相信 但是还是放不下手 的这种感觉 其实就是一个字 贱
31号那天口译课考试的时候他发微信来问 晚上干什么 我说要不看电影啊 他说好 然后我一直等 一直等 等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他说来不了了 刚到家 特别累 新年快乐 我听完他的语音 本来回复了一个新年快乐 但是想想 又撤回了 然后他发微信来问 干嘛撤回啊 我没回复 然后他又打电话来问 其实真的 那一瞬间真的已经太开心 已经觉得他的一切我都不想追究 已经觉得我可以再相信他 再跟他好
凌晨的时候发微信给他 说新年快乐 他说 还没睡呀 就等着发这个呢吧 我说 哈哈哈是啊
各位看官新年快乐 其实有些事情要沉淀沉淀再写 先做记录 日后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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